柳泣花啼-1
书迷正在阅读:[综漫] mafia首领不做也罢、综漫:医忍也要上贼船!、【原神散兵乙女】不知春(流浪者x旅行者)、如婼春风渡行舟、指间沙、别人练级我修仙,苟到大乘再出山、明明是生活技能,你却练成神技、上流夫人她越狱了吗[天灾+怪谈]、撒娇攻被男主强娶了、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
半轮秋强逼自己耐心把书案上那群公务处理完,只待停笔,才感觉自己已经累极。脑袋隐隐作痛。他揉了揉额角。 晚霞沉甸甸的挂在了天幕上,几缕紫云虚虚浮浮的夹杂在其间,衬得落日瑰丽无双。 下午时她带着侍女出去玩,玩到现在,也不见回来。 不该想她的。 廊上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,接着响起一片水声,随后又归于寂静。 注意力被牵动。 是摔进水了吗?可是也没听到侍女的呼喊声音。 他离开书桌,径直推开了书房的门,就看见侍女扶着她,从温泉池那儿想要往廊上上来,怀里抱着几根梅枝。 半轮秋瞥了一眼石头旁的那几颗种的略微低矮的梅树,偏低一些的枝条已经不见踪影,显然她怀里的枝条就是从那儿折来的。 温泉雾气袅袅如烟,从她脚下浮越而过,她行走时水波从衣袍下划开,偶尔间能在雾气里看到那被水浸湿的深灰色袍子紧贴在她的小腿上,勾勒出纤细的轮廓。 他这才恍然想起,自己竟未给她准备合适的衣物。 姜赞容此时正光着脚沿着温泉池拾阶而上,虽然她看不见,可目光还是紧盯着台阶,一阶一阶踩得认真。侍女在一旁小心搀扶着,怕她踩错不小心跌落池内。 等她踏入廊上后,应该是看见了他的身影。甩开了侍女朝他跑了过来,一双白嫩的脚踩在廊上,踩出一串串湿漉漉的脚印。 待离得近了,她才疑惑地问了一句:“怎么突然换了衣服了?” 半轮秋早已撤下了术法,依旧是那一身天青色。那红袍,不该是他穿,也不能穿。 她将怀里的梅枝递给他,梅枝上的花朵七零八落,有的甚至整朵掉落,花蕊散乱。梅枝因靠在温泉池边,枝条湿漉漉的,她在折枝时用了些力气,掌心满是乌黑的树皮和用力折枝留下的红痕。 “不过这个颜色也很好看,我也很喜欢。” 她笑吟吟的说:“梅花和桃花,我都喜欢。” 怀里的梅枝因花瓣的掉落香味散去了不少,可还是馥郁,连她身上也带了些。 好像沾染上了他的味道一样。 半轮秋低眸看了看怀里的花,又看了看她。 拢了拢怀里的梅枝,他吩咐侍女道:“扶夫人回房,沐浴。” 侍女上前来扶她,她也没拒绝,小腿处的布料湿哒哒的黏着确实不舒服,只是反身前她问了一句:“阿月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 “今晚还有公务,就不回来了。” “啊?----事情有这么多吗?”她皱着脸,“那我洗完澡后来陪你。” 半轮秋拒绝,她是别人的妻子,却要在晚上来陪他,礼义教令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。 “不用,沐浴后可以让侍女捡一些鬼怪志记的书给你念一念,你应该会喜欢。”他猜。 “那你什么时候回来,我们是夫妻诶,睡觉是要在一块的。而且......”她低低道:“我很想要你陪我一起睡。” 温泉池中的雾气源源不断侵入廊上,濡湿的气息沿着木板衣袍一路而上探上他身,如身在细密的雨内,虽然很轻,但待发觉时,已是满身湿意。 半轮秋眸光晦涩,嘴唇微微蠕动,却终究什么也没说,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 说自己不是她丈夫吗?说自己不能和她同寝吗? 可他们确实睡过。 一想到那些画面----不,不能回忆,已经是一个错误了。 他目光示意侍女,侍女收到指令,极有眼色的过来搀扶着她,口中劝她:“夫人,先回房沐浴吧。” 浸湿的下摆提示姜赞容,从温泉内带出来的水早已不是温热,变得冰冰凉。 她应该回去换衣服了。 房内,浴桶冒着热气,姜赞容身子浸在水里,肌肤被热气蒸得微微泛红。 侍女替她挽好了头发,正用手给她捏捏肩膀脖颈。 她力道并不大,却还是能看到自己的手在夫人身上留下了痕迹。 竟是如此娇嫩。她不由得感叹。 其实她还能透过透明的水面看到水下,夫人的腰肢上还有着几道红痕,没有消透。 大人在房事上,好像颇为霸道。 明明看着那样一副君子书生模样。 侍女又想到今日大人将夫人揽入怀中的情景。 大人表面温柔,可那双眸子里却没有半点疼爱的痕迹,甚至在刚刚,他的神情冷漠得连伪装都懒得做了。 侍女已是成过婚的人,自然也经历过年少时与情郎郎情妾意的时光。她知道爱一个人的眼睛情意是最做不得假的。 也是夫人眼睛看不清,无法看清大人的眼眸,才被如此对待。 心中这样想,手上动作却未停,直到姜赞容说自己洗好了。 侍女道了声好,绕出屏风去为她取刚刚仆从送过来的衣服。 衣裳整洁的被摆好在托盘内,是一套井天色的衣裳,颜色如天水蓝,如白云与蓝天交织时的那抹模糊的淡彩。 只是还是男装。 侍女一怔,若大人不喜欢夫人的话,又是为何要夫人穿他的衣裳呢? 所谓男女分袍,本意在于区分与隔离,象征着身份与性别的不同。 若是女着男袍,便是象征为已有丈夫,自成一体,恩爱不移。 不由她想,姜赞容已经从浴桶内起身,正摸索着干净的白布擦拭身体。 侍女捧着衣服入内,将水珠一一从她身上擦拭干净,又为她套上那套衣服。 姜赞容在穿内裳的时候就觉得衣袖好长,好似并不符合她的身量,等她把外袍全部穿上的时候,就猜到她穿的是男装了。 头发被侍女给放了下来,她一头秀发批于脑后,偶有几缕碎发落在脸颊旁,将她原本圆润的脸颊衬得略显尖削。 “我的衣服呢?怎么给我穿的是男衣?” 虽然也不是不能穿,但是衣摆太长,走路时难免绊脚。 侍女也不知为何,只是稍稍的回答了一句:“衣裳是大人送过来的。” 她未曾言语,恍若未听到一样。 烛火不知道在何时已经亮起,内室一片亮堂,姜赞容只知暖光影影,内室融融,却不知天外色究竟几何。 她问道:“现在是什么时辰?” 侍女瞧了瞧花窗,回道:“看天色应该是戌时。” 顺着光影,姜赞容抓住了侍女的手,告诉她:“带我去找阿月。”